我的405室
我的敘述就從11號樓405室開始吧,是那個被我們這群調(diào)皮的孩子譽為貧民窟的宿舍給了我敘述的欲望。
是的,大一的時候,因為到校報道晚了點,我被無奈的分到了這樣一個有著貧瘠條件的宿舍。其實所謂的晚到也只是相較眾多喜歡早到的同學(xué)而言的,這個年代,大家都喜歡走在時代的前端。我的宿舍,405,顯然在四樓,內(nèi)置八個床位。大學(xué)的宿舍對我而言,無論是清醒時的一閃,還是睡夢中的畫面,都是那種很清晰很養(yǎng)眼的風(fēng)景,可是眼前的事實讓我大跌眼鏡,宿舍那不大的空間,狹窄而破敗,冰冷而無序,床上還映著教育學(xué)院的標(biāo)志,它們定是N年來都固執(zhí)地守望在這兒了,仿佛在堅守一個直到死亡的諾言一樣,可是我們都知道鐵是不容易壞的。
大一,這兒的八個人,因為性格不合,被分成了兩派,三個死人臉一派,我們五個人一派。其實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還是常常歡聚一堂嬉笑玩鬧的,像一塊溜冰,像一同逛街,像一起為了其中某個誰的慶生,只是人與人的交往終就是逃不過“人久見人心”的說法。后來我們相見無語,視如敵人,其實真的沒有那么的夸張。兩派冷冷相對,我們五個人并沒有什么影響,依舊笑我們的笑,痛我們的痛,而她們呢?像個乞丐般的穿梭在宿舍。我們一到宿舍,她們便可憐巴巴的離開,宿舍真的小到?jīng)]有她們的容身之地了嗎?弄的那么的可悲。她們甚至到老班那邊告狀,先發(fā)制人,無疑,我們五個肯定是下風(fēng)以多欺少,這真的是一種可笑的邏輯。
大二的時候,405室有了調(diào)整,她們?nèi)齻理所當(dāng)然的搬出了這個被自許為地獄的宿舍,可是也沒能如愿的進公寓,因為學(xué)校宿舍緊張,她們被調(diào)到了同層樓六班的宿舍,我們和她們依舊可以抬頭低頭的相見……大家依舊相見無語,以表示對曾經(jīng)的不滿,其實那只是一場鬧劇,有點幼稚無聊的鬧劇,真的,沒有誰對誰錯,有的只是我們大家的不會包容。
原405宿舍只剩了我們五個人,學(xué)校為了留五個床位給大一的新生,然后從我們中又調(diào)出了兩個,慶幸的是我不是其中之一,依舊與這405室訴說著不盡的感情糾纏。
調(diào)出去的兩個舍友把405室視為娘家,常常還是待在這兒,后來調(diào)進來的五個大一的新生到今天我們大家也有了些許的了解,然而問題還是不期然的出現(xiàn)了。時間真的是感情的叛決,無論是愛情,友情亦是。她們中的四對一尷尬的局面在每個人都周旋著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中出現(xiàn)了矛盾,很不幸的一個她,其貌不揚,其才不突的女生成了大家的公憤,在大二的我的眼里,她在這個群體中活的可悲,可淚,卻又無能為力,這種無奈是天生而來的秉性。
這人與人的交往真的是走不出那個從好到壞,到掙執(zhí),到僵持,到最終的無語嗎?其實大一的她們的尷尬還沒有到無語的程度,只是我總覺得害怕,怕那個被孤立的她哪天會爆發(fā)出一種忍無可忍的火焰,然后繼死人臉之后的,出賣這個宿舍,將這個宿舍再一次掀起一場沸沸揚揚的戰(zhàn)爭。有時感覺到尷尬,面對她們之間的爭斗吵鬧,雖然只是口舌之戰(zhàn),但感覺真的好寒,比這個北方小城的天氣還要冷。
大家爭對著她,每個人說話那么沖,好像都在相告“我不是省油的燈”,和我們之于死人臉之流的戰(zhàn)爭一樣,誰也不愿輸,其實真的并沒有輸贏的,只是一個主動講話的開始,卻要命般的那么難。比起我們曾經(jīng)還好的是她是一個人,一個被孤立的人,就算再怎么傷痕累累,就算偶爾有什么不爽時一兩句傷人的話語,偶爾一兩個表示不爽的動作,最后低頭的總會是她,否則,在大一剛開始的時候,她將無力走過這個冬季冰寒入骨的宿舍。
老實說,當(dāng)我得知她被孤立的時候,我有點動容,說白了是同情吧。感覺她們四個不能也不應(yīng)該這樣的沒心沒肺的去傷害一個人,畢竟大家都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畢竟我們都是家人的寵兒,畢竟曾經(jīng)我也有過獨自一個人的經(jīng)歷。
既然寫到這里就坦白開來敘述吧。那是大一宿舍五對三冷戰(zhàn)的時候,我和下鋪四個她們一道。
那個時候,只是偶爾,我會妒忌她們的那份感情。
那個時候,只是偶爾,我會討厭她們的那份感情。我很清楚的知道因為遲到,我怎么也不會走進她們的嬉笑中,可是在這場相識中我有過做錯什么嗎?
自知之明好過一份不知天高在厚,后來,我沒有再不奢求與她們再要如何的親近,只是希望自己在她們面前不要變的那么的多余,那么的無足輕重而已。
那時候,宿舍若隱若現(xiàn)的火藥味讓我不得不面對她們笑靨以對,盡管心里有再多的苦。
否則我將注定一個人,踞踞獨行。其實一個人并不孤獨,也不可悲,我怕的只是在熱鬧的宿舍找不到一個安靜的棲息之所,怕那種被熱鬧拋棄的苦澀,無所適從。
為了讓生活有正常的開心,確切地說是在睡眠的時候不再悲哀,我學(xué)會了笑,苦澀的笑……
這是我在最起初同情她的原因,可是再后來,時間長了,對她有點了解的時候,我明白了她的悲哀,勝過死人臉,她是一個不懂得愛惜自己的人,將自己弄的那么的可悲,或許大家都沒有錯,錯的只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她們看不慣她的某些言行是有理由的,因為有些讓我也很費解。比如莫名其妙的用高姿態(tài)對舍友們說話,仿佛自己是一個領(lǐng)導(dǎo)一樣,在我們這樣的年齡,誰都不喜歡受制于人,而她總是自討沒趣的說著高高的論調(diào)。
當(dāng)我再次著筆寫這樣一個集體的時候,已經(jīng)早早的沒有了更多庸人自擾的感情了。
該珍惜的,我不會再錯失,該放開的,我也不會自欺欺人。
對于大二的她們,得過且過吧。大一的她們,心存感激的去面對。
兩個大二的,她們已經(jīng)在這樣的大學(xué)里找到了生存的方式,除了她們擁的小團體之外,人也不應(yīng)該有什么可以去指責(zé)的。
五個大一的里面,有了一個被分裂了出去,黃晶,這個我曾經(jīng)一度再度同情的人。然而她之于她們是可厭之人自然也有可恨之處,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不能夠博愛,我和大家一樣無法喜歡這個人,但她常常還是愿意和我有言語談吐上的交流的,如果說她的被分裂是一種悲劇的話,那么她對我的信任自是對我的肯定,我珍惜這樣卑微的人給予的存在,所以自己還是不愿意去像她們一樣的刻薄的把她傷的那么的絕,總是緩和的應(yīng)對著。
事實上,誰也沒有必要理直氣壯的去傷害另一個人的,我們不僅僅要學(xué)會自重,還應(yīng)該學(xué)會尊重自己以外的人,她是人,所以不應(yīng)該是個例外。
大一的小學(xué)妹們,可笑至極,給這個一個曾經(jīng)戰(zhàn)斗四起的宿舍注入了新的活動,我應(yīng)該感謝她們,若然不是她們,我絕對不愿或者不敢在心里或在表面行動中表現(xiàn)出對大二的不快的,至少我還是會八面玲瓏的應(yīng)對,把自己所裹成一身的無奈。
現(xiàn)在不用了,因為她們,我感覺自己還是有很多可以肯定的地方的。她們,搞笑,樂觀,好喜好鬧……讓這個宿舍之于每一個人,常常都是開心的,就算偶爾面對一些沉默,我還是覺得,不言語是一種釋然。
心這樣的平靜的睡在宿舍,我的夢里都是甜的。如果說當(dāng)初入住這樣條件環(huán)境貧困的宿舍是不幸的,如果說曾經(jīng)那場宿舍銷煙是熏人的,如果說我常常的無奈是可憐的,那么今天,405室的今天確是讓人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