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花開
在這個輕寒剪剪的午夜,記憶又一次扣響了我緊閉的心扉。窗外飛雪紛紛揚揚,記憶便如雪花一樣輕盈的舞在了心上……
十年前,那個我愛著的男孩離開我時,面無表情的對我說:“我曾居住在你心里,我現(xiàn)在要走出來,我不會帶走你什么,更不會留給你什么”。我拼命的搖頭,淚水在我憔悴的臉上肆意流淌,我想挽留卻找不到理由。我只是問他:“你能告訴我,我哪個地方不夠好?”他只是輕輕的搖頭,幽幽的嘆息就象玻璃破碎的聲音尖銳的震顫我的耳膜。他說:“不是你不夠好,是我覺得你好的讓我夠不著!彼麨t灑的聳了聳肩膀,一句“對不起”婉若從地窖里飄來,冷的刺骨……順著他觀望的方向,我看見了一個穿紫色風衣的女孩,正朝著我們的方向不停的張望,她象極了曾經(jīng)的自己。
那一刻,我的淚戛然而止。我知道,我苦心經(jīng)營的愛,已經(jīng)偏離了我的軌道好遠好遠,好久好久了……我更知道,真正的愛是不需要說對不起的。我用冰涼的指尖,摸去眼淚,昂起頭說:“你走吧,祝你幸福”。
他匆匆轉(zhuǎn)身,朝著他的方向而去。我安靜的看著他離開,沒有哀傷、沒有惋惜,甚至我不奢望他再回頭看我一眼?伤仡^了,僅僅一瞥。那一瞬間,我依稀看見他的眼里有淚光閃爍。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心還是被刺地很疼,很疼。那個春季,雖然百花盛開,他走了,我的春天就此繁花落盡滿地殤。
我知道,他有選擇愛的權利,不愛了,就放手。而我,放棄,只是為了保留自己那一絲殘存的尊嚴。也許,人的情感都是無法破譯的,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說得這么灑脫,走的卻有些繾綣,那依稀可見的晶瑩的淚光,那微微濕潤的眼角,一直到多年,我都無法詮釋?墒蔷鸵驗樗菧\淺的一回首,我竟忘卻了他的薄情。我懂愛與不愛都是一個人的權利,選擇與誰攜手共度一生,那都是緣份。只要彼此曾經(jīng)參與過對方生命中最燦爛的一段旅程,又何必苛求完美的結局呢?
許多年了,我終于明白,再怎么刻骨銘心的愛,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去。當一個人決心與往事告別,當一個決心將故事埋葬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或輕或重,或濃或淡,或深或淺的遺憾,正如年少的他轉(zhuǎn)身時,那滴晶瑩的淚一樣,我想,那唯一代表的或許就是一種遺憾。正因為有了遺憾,我們的生命才會更美麗,我們的人生才會更豐富。
我常常想,相遇就是一種緣,緣散緣聚都是緣。我們不能苛求緣分,但我們能好好的珍惜它,呵護它,讓它如水晶一樣,晶瑩無瑕。讓那些塵封的故事,在心中沉淀為一份最為憂傷的美麗,一份最為雋永的溫情,一份最為深刻的懷念,任由歲月的侵蝕,心境的變遷,永不老去……也許,人生就是這樣一個過程,得在失中,得失共生;樂在苦中,苦樂相隨。也許,我們只有經(jīng)歷了一次次的磨礪,一次次的苦難,一次次風雨的洗禮,我們才會更堅強,才會更懂生命的意義。
電腦里不停的播放著一首老歌《我是一個被愛傷過的人》歌詞很美,不經(jīng)意間就觸動了我心底那根最柔軟的弦。往事又一次如潮水一般將我淹沒。我知道,在這個混沌的世間,再也找不回曾經(jīng)的自己。
起身,開窗,一股冷風襲面而來。雪還在黑夜里紛紛揚揚的下,我似乎聽見雪花輕柔,纏綿的訴說,閉上眼睛,有兩滴淚從我冰涼的臉上滑落,那一刻,我的眼淚沒有悲哀,沒有抱怨,沒有痛苦,沒有悔恨。只有淡淡的感傷,在這個飄雪的夜里彌漫。今夜,曾經(jīng)的故事,在雪夜里開花,如雪蓮一樣潔凈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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